多情的刺猬抱着我的骷髅,
十丈来的青蛇缠着我的脚。
读这首诗,令人想到里尔克的名诗《豹》。当然,闻一多不仅正视现实的丑恶,颠覆传统的价值,而且在《口供》中也敢于暴露主体的罪恶:
可是还有一个我,你怕不怕?——
苍蝇似的思想,垃圾桶里爬。
郭沫若曾诗情画意地描写日本工厂的黑烟为“黑色的牡丹”“二十世纪底名花”,且看美国工厂的黑烟在闻一多《孤雁》一诗中是怎样描绘的:
啊!那里是苍鹰底领土——
那鸷悍的霸王啊!
他的锐利的指爪,
已撕破了自然底面目,
建筑起财力底窝巢。
那里只有钢筋铁骨的机械,
喝醉了弱者底鲜血,
吐出些罪恶底黑烟,
涂污我太空,闭熄了日月,
教你飞来不知方向,
息去又没地藏身啊!
很显然,闻一多对工厂黑烟的描绘更具有现代性。以西方的某种文学流派来概括闻一多的诗歌是很困难的,《红烛》确实有浪漫主义与唯美主义的印痕,然而《死水》却是在古典的外衣下将其浪漫抒情导向了现代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