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拼命地琢磨,假如她不是波希米亚女人,假如自己不是神父,假如弗比斯并不存在,假如她会爱他,而他可能在这世上寻找到幸福的时候,当他想象着他也可能有一种宁静的爱情生活,想象着就在这同一时刻,世上到处都有幸福的伴侣,在黄昏后,在繁星闪烁的夜晚,在柑橘林中,在小溪旁,情话绵绵,想象着假如上帝愿意,他同她本可以成为这些幸福伴侣中的一对的时候,他的心便沉浸在温柔和失望之中了。
啊!是它!就是它!就是这个牢固的念头不断地萦绕心头,在折磨他,在啃啮他的脑子,在撕裂他的五脏六腑。他无怨无悔。所有他做过的事,他还准备再去做,他宁可看见她落到刽子手的手中而不愿看见她投进那队长的怀里。但他很痛苦,他痛苦到有时用手揪下几把头发看看变白了没有。
其间,有一会儿工夫,他会突然想到,那也许正是早上见过的可怕的锁链正在把铁圈套上那极其纤巧娇美的脖子的时刻。这么一想,他不禁每个毛孔都冒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