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轶川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箱矿泉水扔到车上,大动作后立即感觉到左腿有牵筋动骨的痛:“可以走了,结账。”
高场工撇撇嘴:“你呀,要不是真财迷,就是故意给自己找罪受……”脏兮兮的手指点出两张票子,漫不经心地递过去。
许轶川面无表情地接了,小心揣好,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雨势渐渐大了,高场工上了车要走,瞧见许轶川默默地走在雨里的模样,居然有点不忍,降了半截车窗喊她:“喂!你去哪儿?送你一程?”
许轶川在雨里遥遥地和他摆手谢绝,抓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帽衫,把后头的帽子兜在头上,勉强遮一遮,快步跑起来。
拿到的两百块工资还在兜里,她一边在雨里跑,一边心里没底,这钱说不准是要弄湿的,不过明天出了太阳,再晒一晒也还能用。
希望能用。
这边的公交车站偏偏就没有遮雨棚,因为地处偏远,这个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
许轶川一个人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儿,一只手攥着衣领子防止冷风灌进去,一只手在上衣兜里摸索公交卡,摸了半天没摸到,想了想,好像是落在赛场的更衣室了。
祸不单行。
忽地有强光照过来,车灯的亮度几乎刺得她一时睁不开眼。
一辆缓行的黑色捷豹从体育馆停车场开出来。空旷的街道上,路灯昏黄的光恍若执戟侍卫,一左一右将神祇的座驾护送至此。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停在自己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