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风斜眸看着床上的白衣少年,他一面假作看书,如玉的脸颊却明显置气模样,故意对她不予理睬。
她前尘嫁他数年,凌释从来温和岑寂,不曾显露过这样少年一面。贺南风看着,只觉心中庆幸和喜欢,却又带着淡淡悲伤。分不清那悲伤,是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误会,还是前尘那句一样的话。
“身为逸王世子妃,半分不晓得洁身自好。如此伤风败俗辱没门楣,你这种女人活在世上,都是世间女子的耻辱……”
那时她被诬与人私通,逸王妃便这样声声责骂,要将她赶出王府。而她的夫君凌释却只是静默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知道他有苦衷,也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可眼看他那样沉默,还是只觉万分伤心,便以为他也信了,跪在外间隔着屏风,向病床上的夫君一声声哭喊:
“我没有,我没有,夫君,她们冤枉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
她那时只觉得泪水流成了河,心也碎了一地,可屏风里依旧静默着,没有给她半分回应。直到逸王妃谢氏命人将她拉起,要丢出王府时,才闻得里头缓缓道:
“南风,去吧,日后好自为之。”
声音低哑,却依旧温和。再无多话,再未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