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与素盈四目相对,父女二人无话可说。平王叹口气:“我的话,你从来不肯听。这次你自己斟酌着办吧——有时候,一念之仁,生不如死。看清楚自己在别人心里的位置,值不值得赔上性命。”
他说的是“别人”,但其实只指一个人。素盈低头看那张画,但是看不出跪地的那个年轻人在想什么。
素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女儿有底线。”
“那我只好希望,万人之上的皇后,底线不会任人践踏。”平王说完,依旧躺回被窝里装病。
衣物很快送来,素盈换好了,由暗门出去。素沉一路陪着素盈,说:“马已经准备好了。”
“要牛车,要稳。”
素沉笑道:“哪有下人用车的?”
“我要牛车。”素盈的态度从容,口气不容置疑。
素沉的笑容迅速收敛,只一刹那就微微瞪大了眼睛:“娘娘……你!”惊骇归惊骇,他仍然不多言语,沉着迅速地找来牛车。
“不要说出去。”素盈轻轻地叮咛一句,转身钻入车中。
当今天子并不是王朝第一个崇佛的帝王。在他之前,已有两位笃信佛祖的皇帝,其中一位正是修建丹茜宫的世宗。他不仅建造出恢宏的宫城,还在国内大兴三教。三教之中,他最偏爱因果之说,不惜斥巨资修建皇极寺,规模恢宏令人叹为观止,也有将南国三教的气势压过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