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素盈低声说,向身后瞅一眼,“崔秉仪也从来没有建议我去劝谏。”
“这些都是明白人——圣上有他自己的方法,去表达他对武官的关怀。狩猎是其中一种。”丹媛微笑着打了一个手势,但又好像没有意义,只是说到了激动之处。素盈从未见过她这样兴奋地讨论一件事。
“武官知道,一年两次,皇帝会到他们中间。他们有办法绕开那些审阅奏章的文人,把想法传达给他。二十年来,文官、武官在他心里的重量从未失衡。谁也不可能阻止他继续狩猎。”
“原来如此。”素盈望着朦胧细雨轻轻地低喃。
那么他的确是……没有一种爱好仅仅是出于喜欢。素盈凄然苦笑,说不清内心是怜悯他,还是佩服他。
丹媛意犹未尽,继续侃侃而谈:“古往今来,武治而安、文华而乱的国家不计其数。自以为有‘道’,以德服人,周围那些崛起的小国就会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简直是异想天开!正因为号令天下的欲望从未消失,世上才会有这么多国家生生灭灭。怎么可能恰好到我们这里就停住?能让我们免于不幸的,是战无不胜的大军。谢天谢地,圣上从未忘记。”
说话间,路边闪出一片夹道的石榴花,白、绿、红、黄四色掺杂,其中最高大的树干有六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