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我都躺在前厅的地板上盯着她房间的门。我把百叶窗拉下来,只留不到一英寸的缝,这样别人就不会看到我。当她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门前的台阶上时,我的心开始激动起来。我跑到大厅,抓起书,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那棕色的身影,快到我们不得不分开的地方时,我便加快脚步超过她。天天早晨都如此,除了偶尔打个招呼,我从未说过什么,但是她的名字却召唤着我,在我愚蠢的血液中涤荡。
即使在最不具备浪漫气息的地方,她的身影也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周六傍晚,我的婶婶去集市,我得帮她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们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在醉鬼和讨价还价的女人中间挤来挤去,其中还夹杂着工人们的咒骂声。成桶的猪肉旁,店铺伙计用他们那尖尖的嗓子不厌其烦地吆喝着,街头艺人用鼻音哼着奥多若万·罗萨的《大家都来吧》的曲子,或者唱着关于我们动乱的祖国的歌谣。这些吵闹声使我对生活产生了发自心底的唯一的感受:我梦想着自己捧着盛满圣餐的杯子,安然地从一群仇敌中间走过。当我做着奇怪的祷告和赞美她的名字常常从我的唇间蹦出来,而这些我却一点都不懂。我的眼中常常满含泪水(我也不知为何),而有时心里又会涌起一股狂潮,充溢着我的胸膛。我极少想到将来。我不知道是否会和她讲话,也不知若是讲了话,如何告诉她我对她是那样的仰慕,而这种仰慕又是如此令人困惑。但我的躯体就如一架竖琴,她的一言一行如拨动琴弦的手指一般,在我的心底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