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一看,隐秘得像是一座绿油油的小山包。
商显感叹:“花姐能找到这里,真够不容易的。”
山坡湿滑,没有路,两人也不打算慢慢往下挪,直接扯了松枝团成垫板,一路下溜。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刺耳。
雨下得越来越大,雷声伴着闪电,将小屋照的雪亮。
这不是餍狱中出现过的屋子。
木门拉开,狂风吹鼓老人身上宽松的黑袍,她佝偻的身形,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商显眼疾手快地托扶一把,“您好,借个宿。”
她不待老人开口,已经挤进屋里。
第五肆将脏污的湿靴脱到门槛外,进屋,反手锁门。
他赤脚踩在门后的地毯上,脚踝处的撕裂伤,被雨水泡得发白肿胀,没多少血色,皮肉外翻,显得十分骇人。
商显脱着身上的荧光绿雨披,目光落在第五肆踩着的地毯上,不带花样的素色地毯,有几处微微隆起的凹凸感。
老人从最初的惊愕,转为茫然,接着便淡定地打量起这两位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年轻的男人二十七八岁,大高个子,站在门边拧水,耷拉着一头挂满苍耳子的卷发,糟污得像只从黑水渠里爬出来的水猴子。
年轻的女人二十出头,长着一张白净稚气的小圆脸,五官精巧甜美,只那双眼睛透着不形于色的邪气,显得突兀,像只披着美人皮的小恶魔。
屋里燃着松油灯,正中央有个炭火盆,星星点点的木炭霹雳巴拉烧得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