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达德尼昂捣的鬼;要不是他,她何至于会有如此羞辱的今天?只有他才有可能把所有这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去告诉德·温特勋爵,这些秘密居然会一件件地都让他揭穿,那只能说是天数了。达德尼昂认识她的小叔子,一定是写信告诉了他。
她真是愈想愈恨!她一动不动地待在那儿,眼睛里闪烁着怒火,目光凝视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时而从胸中迸发出悲愤的低吼,仿佛呼应着窗外的阵阵涛声。阴森森的城堡耸立在峭壁之上,傲然俯视着奔腾的海面;海浪则一如裹挟着无奈的绝望,呼啸着扑向峭壁,旋即碎成点点浪花!狂怒的冲动,催动着脑子里闪光似的掠过一个又一个念头,她想到了在未来的岁月中有多少绝妙的计划可以用来向博纳修太太,向白金汉,尤其是向达德尼昂报仇啊!
没错,要报仇先得有自由,如今身陷囹圄,要想有自由就得挖通墙壁,锯断铁条,凿穿地板;所有这些活儿,一个身强力壮又有耐性的男人是可以干成的,可是一个恼怒焦躁的女人说什么也干不了。何况,干这些事都得花时间,得花几个月、几年的时间,而她……按她小叔子、那个可怕的典狱长德·温特勋爵对她说的话来看,她只有十一二天时间了。
不过,倘若她是个男子汉,也许她仍然会试一下,说不定还能成功:老天爷真是有眼无珠,怎么会把这么刚烈的一颗心,安在了这么个柔弱的身躯里呢!